发布日期:2025-06-30 21:41 点击次数:1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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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役:汉·耿恭之“天山保卫战”
必争之地:天山(博格达山)
地缘背景:
“天山”当下在地理上,用来泛指横亘于中亚腹的天山山脉,不过在汉朝时却是用来特指吐鲁番盆地之北的“博格达山”。历史上的博格达山不仅是南、北疆的地理分割点,更是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,在西域争夺的胜负手。
事实上“博格达”在蒙古语中的原意,便是神灵居住的圣山,也就“天山”的意思。换而言之,狭义的天山指的就是“博格达山”。只不过世人当下提到天山,范围会扩张到整个天山山脉罢了。
由于主脉与北纬42度温度线重叠,天山山脉在古代新疆地区,还是一条可以直接感受到的农牧分割线。山脉之南的南疆地区由于温度较高,虽然腹地为塔克拉玛干沙漠所覆盖,但边缘那些被高山雪水滋养的绿洲,都可以进行农耕开发。汉代的鄯善(楼兰)、龟兹、姑墨、疏勒、莎车、于阗、精绝等西域绿洲农业国,均位于南疆地区。
与南疆相比,天山山脉之北的北疆地区,则因为没有足够的积温而几乎无法开展农耕,能够被高山雪水滋养的山麓平原,都呈现为自然的草原状态,天然是游牧者的舒适空间。对于北疆游牧者来说,南疆地区的绿洲农业区天然具备吸引力。位于南疆东北部的吐鲁番盆地,则是北疆游牧者入侵南疆的第一站,更是后来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帝国争夺的焦点。
当西汉王朝在汉武帝的领导下扩张到西域时,建制于吐鲁番盆地的绿洲国家叫作“车师国”。由此汉朝与匈奴的主争夺对象,也具象为了车师国。整个《汉书·西域传》中,“车师”的名字出现了65次,远远高于其它西域国家。
三个原因造就了车师国的焦点地位,一是博格达山的地理特点;二是吐鲁番盆地优越的农业条件;三是吐鲁番独立于南、北疆之间的地理位置。
先来说说博格达山的情况。
作为天山山脉向东延伸的支脉,博格达山与主脉之间存在一个被命名为“乌鲁木齐断裂带”的天然缺口,是当下沟通南北疆的交通要道,新疆首府乌鲁木齐亦因此而定位于缺口的东北部,与博格达山相依。不过就此也使得这个缺口成为了南北疆气流活动的主通道,被称之为“百里风带”。部分区域甚至全年有320天刮着八级以上的大风。
与主脉相比,主峰高度达5445米的博格达山,虽然在高度上毫不逊色,但厚度却只有不到50公里,还不及主脉厚度的一半,大大降低了翻越难度。正因为如此,纵穿博格达山的多条“车师古道”成为了古代沟通南北疆的主通道。
再来说说吐鲁番的农业条件。吐鲁番盆地的纬度,虽然已经高于北纬42度温度线、抵近北纬43度线,但却是这条温度线之北,最不缺少温度的存在。气象学上有一个焚风效应:当随气流越过高山时,会在背风的山麓带形成干热气流下沉。焚风效应作用下,温度以每下降1000米,升高6.5摄氏度的速度增加。
更重要的是,吐鲁番盆地还是中国海拔最低的地理单元,最低点要低于海平面161米。使得那些干热气流下沉到盆地中后,难以再散发出去。于是博格达山上的融雪,通过深挖于地下的坎儿井流入盆地,加上焚风送来的热量,造就了吐鲁番优越的农业条件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温度有点过高,使之能够成为中国“热极”,甚至能形成像要在冒火一样的火焰山奇观。
最后说说吐鲁番的位置。尽管新疆地区通常以天山山脉为界,被分割为南、北疆地区,但南疆的主体是“塔里木盆地”、北疆的主体是“准噶尔盆地”。以这个标准来说,吐鲁番盆地及其东侧的哈密盆地所组成的“吐哈盆地”,由于南沿被命名为“库鲁克塔格山脉”的支脉包裹,在地理上并不是南疆的一部分,并因此在地理上又被称之为“东疆”。与之情况类似的,还有从北疆分离出来的,又被称之为“西疆”的伊犁河谷。
倘若以东、西、南、北疆这四分法,来划分新疆地区的地理结构,再对应汉武帝时期的地缘政治结构,就会发现主角是控制南疆的汉朝,以及控制北疆的匈奴人。在这两大势力间充当关键先生的,则是游牧于西疆的乌孙部,以及在东疆种地的车师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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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役背景
公元前121年,霍去病领军夺取原为匈奴控制的河西走廊,之后汉武帝将河西走廊的数万匈奴人尽数内迁,并移民实边建立“河西四郡”。由于河西走廊与南疆相通,且南疆诸绿洲小国都有农耕经济。因此在李广利两征大宛成功后,汉武帝于公元前101年,在天山山脉南麓的新疆轮台县一带设“屯田校尉”,正式开始了对西域的经略。而之所以选择轮台屯田,是因为此前一年李广利二征大宛时,轮台国是西域诸国中唯一因拒绝归顺汉军而被屠城的国家,有现成的城邑和土地可供驻扎。
以阻止匈奴进入南疆、影响丝绸之路畅通的标准来说,只要守住轮台东侧的渠犁,就可以做到这点。这是个对应今新疆库尔勒市的山口,相当是南疆对接东疆的门户,由于东汉曾在此筑铁门检查往来商旅,后世又称之为“铁门关”。
守住了铁门关,也就阻断了匈奴进入南疆的线路。为此汉武帝在下令屯田轮台的同时,也在铁门关引水屯田(渠犁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)。问题是汉朝千辛万苦的向西域进军,并不是图丝绸之路和那些绿洲小国的利益,而是为了“断匈奴右臂”。从打击匈奴、减轻长城防御压力的角度来说,能种地的吐鲁番是断然不能留给匈奴人的。
反之对于匈奴人来说,来自农耕区的粮食,又是他们度过灾年的保障。吐鲁番盆地不光能种地,还能作为进一步南下的跳板,同样势在必得。于是夹在中间的车师国,便成为了匈奴与汉朝反复争夺的对象。比较有利于汉朝的一点是,在张骞的联络下,西疆的乌孙人愿意与汉朝结盟。毕竟同行是冤家,乌孙人也存着控制北疆草原的心。
公元前99年,李广利第一次在博格达山与匈奴右贤王交战。公元前89年,马通率领四万骑兵再出车师北道,北击匈奴,第一次迫使车师国臣服。匈奴则在汉昭帝时期(公元前87年—前74年在位)再次派遣四千骑兵进入吐鲁番,并且也开始仿效汉朝驻军屯田。
汉宣帝继位后(公元前74年-前48年在位),当即遣将驱逐了这四千准备生根的匈奴兵。不过摄于匈奴的威胁,车师国最后还是与匈奴联姻,同意一起阻断汉朝与乌孙的交通。
公元前68年,汉宣帝派遣侍朗郑吉,与屯田校尉司马憙一起率领渠犁的1500屯田汉军,以及征调来的西域诸国兵一万多人,攻陷了依附匈奴的车师国。此后匈奴为了夺回车师的控制权,不断派遣数千骑兵前来围城,并且威胁郑吉道:“单于必争此地,不可田也。”(这是匈奴单于必争之地,汉军不可以屯田)。
大象打架,小草遭殃,反复拉锯中,车师人围绕博格达山分裂出多个源出车师的国家,比如并称“山北六国”的卑陆前国、卑陆后国、蒲类前国、蒲类后国、单桓国、西且弥国。不过这些小国并不重要,最为重要的是留在吐鲁番故址的“车师前国”,以及位于博格达山北麓的“车师后国”。两国中车师前国人口最多,汉书记载有6050人;由匈奴扶植的“车师后国”人口略少,有4774人。
这场车师拉锯战,最终在公元前60年告一段落。这一年匈奴负责经略西域的日逐王先贤掸,由于争夺单于之位未果,率部众一万二千人降汉。汉宣帝遂在轮台设置“西域都护府”,以郑吉为首任都护。车师四国遂归入西域都护府的治下,博格达山之北的车师后国,也成为了汉朝警戒匈奴的前哨。
为了确保车师归汉、增强其与河西走廊的联系,汉朝还特意将车师升级为丝绸之路北道上的枢纽点。原本的线路是西出玉门关,经楼兰、轮台进入天山南麓。现在则可北出玉门关,进入哈密盆地,然后西行至吐鲁番,最后由车师经铁门关接入北道。由于哈密古称伊吾,这条道路被称之为“伊吾道”。
虽然汉朝借助匈奴内乱,解决了匈奴对西域的威胁,但内乱这件事谁也避免不了。公元9年,王莽篡汉建立“新朝”,过于激进的改革所引发的矛盾,让这个王朝仅仅坚持了14年,便在公元23年被复兴汉朝的起义者颠覆。见中原大乱无暇西顾,南疆势力最大的龟兹国遂倒戈袭杀都护李崇,整个西域再次沦为匈奴的属地。
尽管公元25年,汉光武帝刘秀复建东汉,但由于需要时间恢复国力,刘秀一直没有下决心经略西域。哪怕公元45年,西域十八国联名请求复建西域都护府;哪怕公元48年,匈奴因为内乱分裂为南、北匈奴,南匈奴四万余人南下内附。
一直到公元73年。立志效法汉武帝的汉明帝,在北匈奴屡屡南侵的情况下,终于决定对北匈奴发起全面反击。次年开春汉军四道出击,其中三道向北深入漠北草原寻找战机,第四道则是唯一兵指西域的汉军。由窦固与耿忠两位将领,率领敦煌、酒泉、张掖三郡的军队,以及部分羌人士兵共计一万二千骑,出击于天山之北驻牧的匈奴呼衍王。
最终四路汉军有三路无功而返,唯有窦固、耿忠取得大胜。先是在博格达山北麓攻杀了匈奴呼衍王一千余人,后又追击至巴里坤山地(哈密北部山脉)北麓的蒲类海,最后在哈密盆地设置“宜禾都尉”,留下官吏、士兵,屯田驻军。公元74年十一月,修整了一年多后,窦固再次领军北出敦煌昆仑塞,于蒲类海再胜匈奴。之后向西攻陷车师后国,斩首数千级,车师前国不战而降(前王为后王之子)。
此战之后,东汉王朝正式在轮台恢复了“西域都护府”的建制,由陈睦出任东汉首任都护。次年二月,西征大军回撤河西,耿恭则以“戊己校尉”的官职,留驻天山北麓的“金蒲城”,以监护车师后国。另一名戊己校尉关宠,则在吐鲁番的“柳中城”屯田,负责监护车师前国。两个人麾下兵力各为数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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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役过程
耿恭打的这场“天山保卫战”虽然规模不大,但极具象征意义,是国运到底站在大汉一边还是匈奴一边的标志,能够影响到西域诸国对汉朝的信心。
耿恭出身于将门世家,伯父是东汉开国功臣耿弇(位列云台二十八将第四名)。史书评价其“为人慷慨,颇多谋略,有将帅才能”。值得一提的是,汉明帝下决心反击匈奴、恢复汉朝西域的统治,主要是因为耿恭的堂兄弟耿秉,屡次上书请战。天山之战跟窦固搭档的耿忠,就是耿弇的儿子。耿秉由于出击的是漠北,所以无功而返。
这次再征天山,耿恭本来是自领一军的,结果临阵让他做了外戚将领窦固的副将。在蒲类海获胜后,窦固觉得山北太冷了,想先拿了容易打的车师前国回去交差。憋着一口气的耿恭坚持认为,车师后国才是匈奴控制天山的根本,只要能拿下车师后国,前国必会不战而降。并在窦固还在犹豫时,自己主动领军充当前锋,其他汉军不得已相随,才取得了这场大胜。
等于一战天山的功臣是耿忠,二战天山的功臣是耿秉,最后守护天山和家族荣誉的重任则移交给了耿恭。
在整个西域,没有比耿恭的任务更加艰巨的了。即便是在汉朝退出西域后,匈奴人也喜欢把控制吐鲁番的基地放在天山北麓。这是因为牲畜都喜欢更加凉爽的环境,难以忍受吐鲁番炎热的气候。反之对于驻扎于此的汉军来说,天山北麓寒冷的气候,以及孤悬北疆的位置就显得异常危险了。
汉军两伐天山后,北匈奴单于从东部征调了左鹿蠡王部二万骑,前往增援西域战场,誓必要夺回这个进入南疆的桥头堡。见汉军主力撤退,北疆的匈奴各部,当即于公元75年三月发动全面进攻。左鹿蠡王和他的两万骑兵,则负责解决驻扎车师境内的汉军。
值得一提的是,耿恭就任后当即派人给乌孙送信,告知汉军又重回西域的消息。乌孙上下为此欢欣鼓舞,遂决定向汉章帝进献名马,并送质子前往长安侍奉。只可惜双方还没有结成盟约,匈奴人就来了。
左鹿蠡王的兵锋先行指向车师后国,耿恭见状则派出了300士兵前往救援。非常不幸的是,这300名士兵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大批匈奴骑兵,以至于全军覆没。紧接着匈奴人攻克车师后城、诛杀了降汉的车师后王,之后再分兵围攻金蒲城和柳中城。
东汉一名校尉所辖的兵力在800人左右,耿恭相当于一下子损失掉了40%的兵力。为此耿恭不仅亲自登上城头与敌人肉博,更在箭头上涂上毒药,并传话给攻城的匈奴人,这是“汉家箭神,其中疮者必有异。”结果匈奴人在看到中箭的伤口溃烂得像沸水一样,内心非常惊恐。更为有利的是,正逢春夏之季,天降暴雨。耿恭的毒箭是随着倾盆暴雨,用强弩密集发射的。大批受伤匈奴人的哀嚎声,加上雷暴的气氛加持,使得匈奴人真的相信汉兵有神明相助,遂主动撤军,转而将兵锋指向轮台的西域都护府。
见匈奴势大,西域都护府两侧的焉耆、龟兹两国选择叛汉,于六月袭杀了都护陈睦。于是耿恭再次成为主攻对象。不过考虑到位于山前台地的金蒲城内没有水源,耿恭已经借匈奴解围之机,于五月南移至近旁有溪流相依的山谷堡垒疏勒城。
见匈奴再次来攻,耿恭决定改变战法,选拔了四十名敢死队员,主动出城冲阵,措不及防的匈奴人当即被斩首数十级(恭募先登士四十人出城奔,斩首数十级)。匈奴人还没有从上次的恐慌中缓过来,顿时奔逃。
虽然吓住了匈奴人,但汉朝这种军事要塞性质的城堡,面积也就几百平米,又孤悬于塞北。匈奴人只要有耐心,困都能把城困死。因此接下来匈奴人做了一件事,切断疏勒城的水源,为了解决饮水问题,耿恭下令在城内挖掘深井。只是挖了十五丈深都没有能够挖到水,迫使守城的汉军只能从马粪中榨取汁水解渴。
危急时刻,耿恭决定寄希望于天命,表示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缺水时曾经“拔佩刀剌山,飞泉涌出”如今大汉仁德如天,神明一定会保佑,决不可能让我们走投无路。说罢整理衣冠对着枯井叩拜祈祷。没想到过了一小会,果然一会泉水便从井底涌出。不光解决了饮水问题,更让山呼万岁的将士相信自己真的有神助。
有了水之后,耿恭让将士在城头往下浇水示威。匈奴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,再次相信汉军真的有神明相助,再次解围而去,转而集中兵力攻打关宠据守的柳中城,以及车师前国。
事实上能够打出水来与当时的季节有关,当时正是盛夏时节,天山顶上的融雪会渗透在沙石下面向下流。十五丈在汉代约为合35米,与天山南麓引水的坎儿井相当,的确是能挖到水。只不过如果不是有坚毅的信念,也创造不了这个奇迹。
守城光有水不行,还得有粮。好消息是车师后国王后的祖先是汉人,在匈奴退兵后及时送来了粮食,并且经常偷偷通报匈奴那边的消息,让耿恭得以继续坚守。坏消息是柳中城被攻破,关宠及其部下殉国。在收降了车师前国之后,匈奴得以带着车师前国的兵马一起北上,集中力量围攻疏勒城。
几个月后,疏勒城内的粮食终于吃完了,以至于将士们只能煮食生牛皮材质的铠甲和缠在弓弩上的牛筋充饥。虽然大家都没有二心,但随着战斗和饥饿减员,疏勒城内的守军还是逐渐缩减到了几十人。
见汉军陷入绝境。匈奴单于遂派出使者劝降,许诺只要归顺便封耿恭为“白屋王”,并婚配匈奴女帮其再成个家。耿恭则假意答应,引诱使者登城,然后亲手诛杀使者,并在城头炙烤充当军粮。见此情景,匈奴使者的属下在城下痛哭而去,盛怒的单于则下令继续增兵攻城。
耿恭之所以如此坚持,甚至没有乘匈奴退兵之机逃走,是因为相信他的国家不会放弃他。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汉朝的援军来得这么晚。耿恭在天山之北足足坚守了一年,才盼来的援军。
问题出在汉明帝身上。正常情况下,河西汉军应该被授权随时支援天山前线。只是汉军主力一撤,一直在近旁哨探虚实的匈奴人就攻过来了。长安城那边还没有来得及给这个授权,更为不巧的是,当年九月也就是耿恭接受车师后国王后补给时,汉明帝却驾崩了。刚刚继位的汉章帝,虽然收到了关宠派人送来的求援信,朝臣们对于是否救援却分成了两派。
司空第五伦认为在匈奴的围攻下,两个戊己校尉下面都已经只剩下几十人了,觉得援军就算抵达也是全军覆没了,应该从长计议;司徒鲍昱则强烈反对,认定不可让身处险地的将士寒心,否则下次匈奴来攻,就没有谁愿意去前线效命了。
最终汉章帝下旨,急令耿秉前往酒泉坐阵,代理太守之职,从张掖、酒泉、敦煌三郡,以及鄯善国征调七千余人前去车师救援。公元76年正月,虽迟但到的援军在已成空城的柳中城集结,攻打车师前国的王城“交河城”。一战斩首三千八百级,俘虏三千多人,驻守于吐鲁番的匈奴人见状惊慌北逃。
鉴于柳中城已经被攻破,又值大雪封山,前来增援的汉军相信山北的耿恭也必然全军覆没,遂决定带着战利品回师河西。之前匈奴在疏勒城退兵时,耿恭乘机派遣军吏范羌前往敦煌取冬装,以备长期坚守。这次范羌也跟着援军一起出塞。见援军要走,范羌坚决请求前去救援耿恭。由于其他将领都不敢在这个季节走车师古道,遂给范羌留下了两千兵,由他自己带领北上。
当范羌带领的两千援军进入车师古道后,谷中积雪已经深至一丈多。寒冷带来的唯一好处,是匈奴人也停止进攻。以至于当疏勒城剩下的二十六人,在深夜远远的听到有兵马声靠近时,即惊讶又绝望。为了让兄弟们安心,范羌远远的就开始呼喊:我是范羌,朝廷派援军来接校尉了!(我范羌也。汉遣军迎校尉耳)听到范羌的呼喊,绝处逢生的守城将士齐呼万岁,开门相见后,双方抱头痛哭。
第二天天明,两千汉军开始带着耿恭和他的二十五名部下,向敦煌方向撤退。收到消息的匈奴人则一路相随,汉军且战且退。于公元76年三月退入玉门关内。唯一遗憾的是,被救援的汉军虽然不用参与断后,但因为一年来忍饥挨饿,身体已经极度虚弱,进入敦煌境内时,只剩下了十三人。
“十三将士归玉门”的消息传到洛阳后,整个大汉都为之沸腾了。驻守敦煌的中郎将郑众,在为十三勇士洗沐更衣后,上疏陈述经过后表示耿恭“卒全忠勇,不为大汉耻”、“恭之节义,古今未有”。回到洛阳后,力主救援的司徒鲍昱也上奏表示,耿恭的节操超过了当年的苏武。
最终耿恭因功升任骑都尉,部下的军官石修、张封,以及军吏范羌都得到升迁,其余九名士兵全部补入羽林军,负责护卫皇帝的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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